图/小罗

近两年来，二游的“节奏”是越来越多了。

在当代二次元游戏衍生的社群生态中，围绕角色设定、剧情走向、联动策略的争议，以及是否存在性别偏见或过度迎合特定群体的讨论，如同周期性流感般反复发作，几乎从未停歇。相对频繁的时候，每隔2周左右，厂商、玩家群体，乃至官方授权或自封的KOL、KOC，便会引爆新一轮舆论海啸。

这类话题更是天然具备传播优势：受众认知门槛低、参与门槛更低，“谁都能插一脚”。更不必说评论区互动数据往往亮眼——即便是常人眼中鸡毛蒜皮的琐事，也能催生出超乎想象的观点分歧，最终演变为群体割裂。

它们也算是移动游戏领域的流量富矿，但坦白地说，除了文化类、科普类，我对这些话题的兴趣其实相当有限。

如果仔细品鉴这些冲突话题，你会发现它们十分相似。乍一看，每一次争论都是玩家对游戏内容的情感投射，是真挚的、有力量的；但仔细想一想，又处处是Bug：

一定程度上，手游玩家间的对立，源于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既有认同，又无法确定——“××游戏玩家”这个标签几乎没有任何意义，毕竟游戏注册与卸载仅需1分钟，既非灵魂绑定，亦非价值烙印，在人际交往过程中无法成为履历砝码，甚至难成谈资。

抛开身份认同不谈，大多数涉及某个具体议题的内容也很难看作严肃的讨论。原因之一是，争吵双方并不把对方当做可以沟通的对象，在他们各自的叙事语境里，彼此的形象倒是非常一致——“在现实世界里的Loser只能通过互联网冲浪的匿名性和人多势众来营造一种假想，殊不知自己是站在小丑那一方”。但这样一来，争论的输赢就被压缩成了话语权争夺，讨论也难以围绕某个有建设性的意见。

不得不说，“赢”确实是稀缺价值

与此同时，不少人对游戏业界、具体项目组某个部分的执行几乎一无所知，这也让他们很难准确判断“局外人”的观点。以游戏媒体为例，如果你发布的稿件看似偏向某款游戏，你就是“沪圈”控制的“社管”媒体（至于“沪圈”和“社管”具体指什么，我完全没有概念）；如果你的某篇稿子写到某款游戏时没有提到它的光辉历史，那么你就是大厂旗下的黑媒体矩阵。而这两个彼此对立的身份，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家媒体身上。

当然，厂商、媒体和Up主们也会讲述一些游戏行业的常规知识，但这些知识也许很难成为争论的共识。对于一部分人来说，“管他呢，这些被收买的媒体所科普的知识都是烟雾弹”。

所以，看到人们感慨“如何打破社区的乌烟瘴气”时，我只能感慨：“这真没辙。”

因为要打破这个死循环，需要的不仅是游戏机制的改良或社区规则的修补，还要从认知层面去重塑社区成员对身份认同的共识——社区的价值不在于“战胜谁”，而在于“连接谁”。在社区里赢得更多话语权的东西是爱好而不是争斗——漂亮话是这么说没错，但这种美好的愿景几乎不可能实现。因为许多二次元游戏争议的本质其实和二次元无关，而是作为个体确实没有太多有实质感的“赢”和“战胜其他人”的体验。这几乎是个硬性需求，而大多数没有PvP功能的二游无法提供这种体验。